青山应见我。

语擦女/文手,谁来和我刷空空。

SUMMARY:青春期纯爱小男孩

“死亡不会终结爱情,死亡会将爱情导向永恒。”


晚饭前中原中也从酒库里提出一瓶珍藏的红酒,在他将酒倒入醒酒器时太宰治突然这么说了。暗红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玻璃缓缓流进容器底部,接受灯光的折射在桌面晕出一圈瑰丽的光影。中原中也闻言沉默地盯了会儿酒瓶,上面写着这瓶红酒的产地与年份,然后沉默着坐回餐桌前开始进食,今天的任务花了他不少力气,现在的中也没心情和太宰治拌嘴,也不想浪费提前预约好的这顿丰盛晚餐。


“把你非要点的东西给我吃干净,不然我就把你揍进地里。”


“好粗暴呀,中也。”


状似柔软的抱怨被当成环境音过滤掉,此后的太宰也闭上嘴好好拆分他心爱的螃蟹,于是晚餐时间在一段相对无言的沉闷气氛里度过,其实这样比被太宰治无休止的聒噪和挑衅让人舒心得多。中原中也用餐巾擦净嘴,走仪式般在两个高脚杯中斟入经过短暂醒发的红酒,太宰治端起酒杯摇晃着,鼻尖凑近品嗅醇厚的香气。他在笑,那个家伙,中原中也想,两手环臂臭着脸看太宰治装模作样的表演,直到后者开口提问。


“中也为什么不喝?我能感受到这瓶酒很棒喔。”


“我当然知道这瓶酒好,你要怎么赔我?你这混蛋。”


原来如此,是的,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当然知道,他微笑着,表情像是雕刻在石塑上一样完美无瑕,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几乎大笑出声,而后朝对面的中也高高举起酒杯,一副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姿态。但是飞来的餐叉阻止了他的动作,叉柄从斜侧方击来,打碎了杯脚,于是杯身向另一边倾侧,其中的酒液尽数泼洒在地面,像被稀释过后的血,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的犯案现场。


中原中也忍着怒气,提起酒瓶和醒酒器进了卫生间把里面的东西都倒掉,他的好搭档,他的现任男友,太宰治,港黑史上最年轻的干部,敌人眼里的恶鬼死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自杀狂魔,自从被磨得没办法答应了和他交往之后,中原中也的生活除了组织的任务以外还多了一项——预防男友随时可能到来、以任何形式出现的谋杀。或许有预告,或许是即兴发挥,总之中原中也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因为所谓爱情得到提升,反而可以说是断崖式的下降了。


从这方面来看,中原中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度量宽容如他并没有被太宰治口中名为调情的毒药折磨得放下一切去弄死这家伙,甚至在处理自己分内事的同时担负起部分照顾太宰治生活的责任。答应交往的第二天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向首领汇报工作的时候突然打断,并兴高采烈地向森医生发出提问,“昨天发生了一件超级搞笑的大好事,森医生要猜猜是什么吗?!”并在首领回答前就自顾自接上话,“回答正确——!我和中也正在交往中,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令人振奋呢?”


森医生只是十指交叉着垫住下巴,像往常一样平和地微笑,对中也不轻不重地抱怨,“中也君,你也不要太由着太宰君胡来了。”


“另外,我记得我说过不支持早恋。”


提到这件事让中也连自己汇报到哪里都短暂遗忘了一会儿,几乎把手里的文书都捏碎,恼怒地一拳朝太宰治打过去,结果可想而知,太宰治跳起来,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中原中也的攻击,还嚷嚷着中也是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不愧是脑袋小小的蛞蝓,答应过的事转头就忘。中原中也捂着半边脸,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嗟叹,辩解的话实在太多无从说起,只好相信BOSS深明大义一定能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出闹剧,沉吟半晌才收拾好心情继续报告。结束工作后和太宰治一起退出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贯到墙上恶声恶气地威胁。


“你这家伙再打扰我工作,我一定会把你从顶楼扔下去!”


太宰治眼中大放光彩,满脸感动地捧住中也揪着他领子的手。


“原来中也是好人!”


“好恶心,给我滚远点啊!”


好恶的反应,肉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中原中也语气嫌恶,甩开太宰治,双手插兜转身就走。太宰像一尾鱼灵活地游上去,把手强硬塞进中也的衣兜,与对方十指交握。中原中也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太宰治,他对亲密关系的概念并不完善,对太宰口中的交往并没有深刻的认知,就连此刻牵手的行为对他来说也只是像过去在「羊」的组合里女孩子示弱求助的行为。


她们会挽住自己的手,又或者用柔软的手心覆盖在他的手背,把他的手牵起来,摇晃着发出需要帮助的请求。


但像现在这种十指相扣,可以隔着一层绷带感受对方掌心的热度,也没有后文的牵手,中原中也没有经历过,中原中也不明白。于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太宰治,那双透露着疑惑的蓝眼睛瞪得很大,非常专注,等着太宰说出我需要帮助这种不太可能出现的鬼话,又或者等来下一次作妖。


“你在干什么?”


“牵手,中也是笨蛋吗?”


“为什么要牵手?你不需要什么帮助吧。”


“哈?”


原来如此,干部大人满脸了然,用中指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然后大手一挥指向自己的好搭档,“原来如此啊!中也你!是个没有爱情观的笨蛋!”


“哈?”


太宰治努着嘴,大步往前走,却没放开中也的手,中原中也被他扯得一个踉跄,调整步伐跟上他的速度,又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中也转而用另一边手用力戳戳太宰肩膀,耐着性子等他的下文,太宰治撇撇嘴,举起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中也,这是什么?”


“你的手和我的手,”中也想了想,补上一句,“牵在一起。”


“牵手是什么意思?”


喂喂、这不是我的问题吗?!尽管如此中也还是回答了,比起太宰他为人的经验还是太少,难得太宰露出一点可以请教的样子,那么思考一下答案也未尝不可。但答案是什么呢?


“你需要帮助,”依托自己的经验,中原中也如是说,“但我觉得你不可能需要。”


“以前那些孩子都是这么向你求助的吗?”


中原中也回忆片刻,摇摇头,抽出手改变牵手的方法,以近似握手的姿势牵住太宰的指尖,“是这样。”


“那么,”太宰握住中也陷在他手心里的拇指,牵引着带着中也的手来到唇边,轻轻碰了一下,“她们会这样吗?”


“不会。”中也继续老实地摇头。


“这就是答案啊!这就是交往!”太宰治突然一把甩开中也的手,兴奋地大声叫嚷起来,一头雾水的中原中也把手收回口袋,在太宰兴致勃勃地列举近期要尝试的第十六种自杀方法并蹦跳着远去时插入了一句提问。


“为什么你的耳朵红了?”


十分罕见的,太宰治脚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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